至于反噬……
谢凌能忍的疼,他未必不能。
殷回之面无表情地将戒圈推上尾指,径直去了地牢。
因着他的身份,值班守卫根本没有阻拦,他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地牢深处。
这里是整个乾阴宫怨气最浓处。
殷回之这两年其实有心留意过魇的构成,也查过不少资料,与他曾经猜测的应当大差不差。
他手上的魇是最好的探测法器。
顺着魇的波动程度,他走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打盹的狱卒乍一见人,吓了一跳:少主,您怎么来了?
殷回之往里面看了眼,却只看见另一层厚厚的铸铁门,于是问:里面关的是?
狱卒愣了一下: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是犯了大事儿的……
殷回之尾指上的魇越发狂躁,他温和道:我能进去看看吗?
狱卒有点为难:这……
殷回之道:我只看看,不做别的。
狱卒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不是不让您看,是里头污秽,怕惊扰了您。
说罢,还下意识瞄了一眼殷回之白净清俊的脸。
殷回之微笑道:无碍,开吧。
第27章 不悔&ddot;四
两层铸铁门打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腐臭扑面而来。
殷回之动作一顿,步子没迈下去。
狱卒一见便了然,笑着给他递台阶道:少主,人都已经死了,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殷回之:死了?
狱卒:对啊。
殷回之问:怎么死的?
狱卒干笑道:这个……还能是怎么死的,自从这人抓进来,尊主来过三回,昨夜是最后一回。尊主走了没多久,人就没气了。
殷回之抬脚就走了进去。
狱卒:……
铺天盖地的恶臭闯进鼻腔,殷回之呼吸变得很困难,却忘了屏息,僵硬地看着牢房里的一切。
刑台上躺着一个人。
不,那已经不能叫做人了。
他的四肢都从关节处被折断,以一种和正常人方向相反的姿态翻折耷拉,像一只人形的、少了几条腿的蜘蛛。
两腿间的东西被割掉了,挂在他脸对面的墙上。
而那张脸,又被剥了皮、剜了眼珠……
用刑的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吊住了他的命,表面那层肉已经愈合增生,看起来已经过去很久。
躯干上少了几大块肉,刑台上还丢着几把薄如蝉翼的片肉刀……看地上的鲜血泥、腐肉和烂掉的舌头,新旧对比,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
殷回之的胃部一阵痉挛抽搐,身后看惯了血腥的狱卒也捂住口鼻,不愿多看。
少主,咱们还是……
殷回之强行封了自己的三感,走到了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面前。
眼前在阵阵犯眩,但尾指上的魇却像嗅到了猎物血气的兽,暴躁激动起来。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了一下。
又松开。
心脏剧烈震颤,仿佛想从胸膛里跳出来,又仿佛在用行动表达恐惧。
殷回之浑身紧绷,终于下定决心,伸手向怨气最重的头颅探去,心中开始默念&ash;&ash;
一只手狠狠攥住他的后领,把他向后扯去。
混乱间,鞋底不知道踩到什么圆滚干硬的东西,殷回之胃部痉挛更甚,腿部肌肉失控,直接向后栽了下去。
一只胳膊把他捞了起来,没让他摔进那摊血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