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逍的疑心不是没有道理。
在这个年代,刺杀皇帝可需要相当大的勇气。
况且闻香教不过是一帮被洗脑的愚昧百姓,哪有这么大的胆子?
历史上李自成造反,攻占西安之后,最大的理想也不过是想当个王爷,根本就没想过要杀掉皇帝。
一次盗窃那么多的火药,并且事后还知道利用爆炸来掩盖,闻香教的教徒也没这个智商。
“盗窃火药刺驾,真正的幕后主使者,绝不是闻香教,而是另有其人!”
“宿迁查获的炸药,也不是全部!”
“刺客到底是谁,还有什么刺驾的方案?”
云逍站在船舷边,陷入沉思中。
这时,崇祯差一名小太监过来传话:“马上就要到济宁了,万岁爷问国师要不要上岸休息?”
“不用。”
云逍摆摆手,抬头看向前方,果然是要到济宁了。
平息济宁鼠疫,铲除豪族谢氏,家家户户为他立长生牌。
这时候要是在济宁停留,那百姓还不得炸锅?
到时候要是抢了大侄子的风头,可就相当不美了。
“济宁……等等!”
云逍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叫住小太监。
“国师有什么吩咐?”小太监赶忙小跑过来,点头哈腰地问道。
云逍吩咐道:“去回禀陛下,就说我晕船晕的厉害,御舟立即就近靠岸。”
小太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匆匆去复命。
过了没多久,从翔龙号上打出旗语,随后所有船只纷纷就近靠岸。
王承恩匆匆赶过来,“国师身体有恙,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我没事。”云逍摇摇头,“我怀疑有人要走济宁刺驾,这才让御舟在这里靠岸。”
“宿迁那边,不是已经找到被盗的火药了吗?”
王承恩吓得一个哆嗦,白净的脸瞬时变得比纸还要白。
“陛下护卫森严,刺客无法接近御驾,要想刺驾,也只有借助火药。”
“那天我对刘兴祚说过,以火药炸毁黄河大堤,是一种法子,还有一种办法,就是以火炮轰击御舟。”
“架设火炮轰击御舟的最佳位置,无疑是距离运河不远的山峰。”
“大运河沿途两岸都是一马平川,除了京城的玉泉山以外,再也找不到什么山峰。”憾綪箼
“然而在济宁,却有这么一处地方,虽然不是什么高峰,却最为适合架设火炮,轰击运河中的御舟。”
说到这里,云逍摇头一笑。
要不是快要到济宁,他都险些忘了那个曾经去过的地方。
“国师可以确定吗?”王承恩问完就有些后悔了。
国师有未卜先知之能,他说的话,还有不确定的?
谁知云逍淡然说了一句:“有九成可能,是我猜错了。”
这次还真是他心血来潮,预感有些不对劲,赌的成分居多。
反正赌输了,也没有任何影响不是?
王承恩张大嘴巴。
国师难道在故意戏耍老王?
“关系重大,哪怕不到一成的可能,也不能掉以轻心。”
云逍倒是不担心御舟被一炮轰掉,大侄子就此噶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关键是政治影响太恶劣了。
你不是兴冲冲的南巡吗?
当头给你一炮,来个下马威,看你不灰头灰脸。
云逍取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沉声说道:“我会陪陛下下一个时辰棋,在此时间之内,把彭祖山给我搜个遍!”
王承恩心中一凛,立即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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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彭祖山,非四川的彭祖山。
济宁城外的这座,其实并不是什么山。
而是永乐年间疏浚运河,将河堤的淤泥堆放在那里,形成的一座高二十多米的土丘。
后来土丘上长满了树木,又修了一座彭祖庙,因此当地人称之为彭祖山。
上次济宁鼠疫,云逍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彭祖山紧挨着大运河西南,从彭祖庙中的望江亭,可以将运河过往船只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此时,望江亭中已经架设了两门火炮。
那是两门重型佛郎机炮,配有数个子炮。
这东西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炮管已经有斑驳的锈迹。
这种重型佛郎机炮的有效射程只有800米,然而对着大运河进行俯射,却足以威胁到任何过往船只。
此时就在望江亭中,几人站在火炮旁眺望大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