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雍灵这才点点头,望了望李玄锋远去的方向,轻声道:
四周仅仅有弦击打在空气上的声音,山间只有一道柔和的风吹过,掉下来两片碎叶子,李玄锋收弓而起,神色间的郁气解了大半,低声道:
“这人已死,速走。”
显然也是悄悄的跟上两人了,萧家功法柔和,擅长隐匿,故而不曾被两人发现。
血肉和骨头飞溅,炸得周边的练气修士一身都是血,一众人呆呆地望着空气中的血雾,不明就里地抹了抹脸上的血,其中持着法器的练气修士张开嘴,好像要呼唤些什么,却听一道冷冷的声音:
只留下司徒友的骨头碎片上飞起一道标记仇敌的追溯印记,却寻不到法力的踪迹,呆呆地在原地转了一圈,凭空消散了。
顿时有人上前接过长刀,司徒友双手刚刚离开了法器,猛然地发慌起来,伸手在口中沾了沾,却发现指头上长满了淡黄色的液体。
环顾一圈,几个筑基中后期的修士也一脸若有所思,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却没有一个人肯为了一个不认识的胎息修士得罪那名不知名的筑基甚至紫府修士,连镗金门的修士皆冷冷地看着,宁婉在心中暗自发笑。
身为月湖峰的弟子,黎夏郡本是她要守护的地方,眼下却卖给镗金门杀戮,一番行径弄得她又是尴尬又是不忍,却不得不接受了宗门的命令在这空中跟随着,时刻准备出手镇压出现的筑基。
众人不敢懈怠,纷纷低下头,用法术将身上的血污处理了,若无其事般自顾自的操弄起法器来。
萧如誉虽然不懂他是怎么杀的镗金门公子,心中却也悲凉,回答道:
“这本就是一笔糊涂账,算起来哪个没有罪呢?你我不过杀了明面上的罪魁祸首,身后的人继续持着法器屠杀,不是你我能抵抗得了的。”
一旁的练气修士在心中暗暗念了一句,心中惊恐,暗忖道:
————
“本以为这位公子虽然庶出,却心思深沉,聪颖机灵,又身怀灵窍,在他身边能投个好,没想到就这样死在了外面,今后却是难过了。”
言罢,整个人已经像个气球似的膨胀着,上方的筑基修士纷纷将灵识投射过来,却没有一个人肯现出身形出手,就这样看着他像个气球似地砰然炸响。
————
“咻。”
李玄锋眯起眼睛看了一阵,找了一处山头落下,虚踏一步,左手拉弦,右手持弓,狞髯张目,也不搭箭矢,弓身上一点法力的光辉都不曾显现,平平淡淡地仿佛在拿弓射一只野兔。
最高处则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正祭起一把通体血红的长刀,大量的红色刀光喷涌而出,上千道血光在空中灵动游走,各自落下。
“继续!”
周围围了一圈的练气修士,眼巴巴的盯着下面的小镇,自又是一番尸山血海的景色。
萧如誉不明就里地望着他,两人催动符箓,化为两道蓝光,风一般地往西边去了。
“你能走脱不过是钻了两宗倾扎的空子,这么危险的事情,下次不要再做了。”
萧如誉虽然觉得两宗之人根本搞不懂那公子是怎么死的,但还是没有去顶撞长辈的话头,轻声道:
下方的司徒友突然闷哼一声,周边一圈练气修士连忙转过头来看他,司徒友却摆摆手,有些迷茫地吧唧吧唧着嘴,暗道:
李玄锋无意与他多言,两人一来一去也不过两个时辰出头,拱手道:
“婉儿,怎么了?”
萧如誉也是把李玄锋当成了真朋友,不忍地摇摇头,萧雍灵瞪了他一眼,嘱咐道:
“你的纯良也是一样的……你虽然不笨,但几百年的寿命,若是性子太明显,迟早为人所害!”
萧如誉闻言哈哈一笑,恭声道:
“在小侄看来,这世间本就百人百样,若人人都是那小心谨慎,趋利避害的样子,那也就没了意思!”
“你这孩子!”
萧雍灵顿时被逗乐了,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喃喃道:
“作长辈的只是希望你好好活着……不是在逼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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