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至于此……殷回之低头,语带嘲讽地喃喃,……他既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ash;&ash;我何至于此?
阁主拧眉:你什么意思?
殷回之闭了闭眼:我若真这么恨他,又为何要救回他的好友清河?
阁主朝堂下使了使眼色,很快,清河便被带了上来。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殷回之就直直盯着他,目光没有挪开半分。清河却根本没有看他,而是面色惨白地望着地上的尸块,浑身发抖。
清河。宗主叫他,别怕,说说你知道的。
清河浑身颤了颤,露出一个似哭非哭、欲呕非呕的表情:宗、宗主……好。
殷回之像一头即将被稻草压死的骆驼,死死盯着他,语气肯定:我背着你的那天,你醒过的吧。
宗主闻言皱起眉,但也没说什么。
清河在殷回之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怯生生说:是……
殷回之睫毛一颤,还没开口,就听到清河继续说:我半晕半醒时,确实感觉到殷师兄背着我,可是……
他像克服了内心的恐惧一般,咬牙道:可是在此之前,我并没有见到殷师兄,依力驰的性子,也根本不会去找殷师兄求救……
殷回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阁主沉着脸:殷回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许久过去,阁主没得到回应,又追着质问:殷回之!你为何默然不语!是彻底承认了吗?
殷回之轻扯嘴角,再抬头时,眼中血丝密布,嗓音喑哑如砂纸磨砺过:我还能说什么,你们不是都认定是我做的了吗?
他平日里虽寡言少语,但礼节从不会少,如此态度呛人还是第一回,因此立刻得到了一位峰主的叱骂。
殷回之却恍若未闻,他扫过堂上一张张充斥着失望、厌恶、不愿多看他一眼的脸,一字一句说:宗主,阁主,师叔们,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全都说了……还能说什么?
从被缉拿队押到这里,他不知重复解释了多少遍,从头至尾,一字未变,他的确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什么。
没有人应他。
他眨了一下眼,右颊无声多出一道血泪之痕,偷偷觑他的清河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我没有杀人!他陡然拔高了音量,以至于甚至有几分凄厉,剑是我的,但无论问我多少遍,我的答案也不会变,我没有杀任何人。
褚如棋看起来对他失望透顶:那你的剑为何不在自己身上?它又为何沾着力驰的血肉?
殷回之喃喃:我若知道,便不会跪在这里了。
冥顽不灵!阁主怒吼,我看你是不知道该怎么藏,才将凶器丢进尸坑一起埋了!因为初次见血的剑,要么开灵生辉,要么怨气缠身!
很显然,这把剑已经被黑雾一样怨气缠死了。
一峰主忽道:若不是你,难道还有别人?
殷回之沉默了许久,方才迟缓地开口:弟子虽为那魔修所救,但并不清楚他&ash;&ash;
荒唐!那峰主打断了他的话,你编谎话也要有点分寸,观澜阵法虽谈不上天下第一,也绝不会让一个魔修神不知鬼不觉混进去了事后还找不到痕迹。残杀弟子力驰的凶手,必然就在试炼队伍内!
孽障。褚如棋摇了摇头,阁主,判吧,不必等他师尊出关了。
阁主怒气稍缓,点头称是。
浩浩荡荡的罪名和判词,最后跟了一条干脆利落的惩罚:
剥去殷回之观澜宗弟子身份,废去修为,逐下山去。
殷回之被废过一次修为,那种感觉他永生难忘。丹田被一点一点抽干,经脉被无形的手揪紧、逆转回□□凡躯的状态,然后,再也没有灵力在里面运转。
他居然真的动手杀了清河师弟,简直狼心狗肺、丧心病狂。
真是个畜生。
太可怕了,他以前还跟我打过招呼,真是回想起来都背脊一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