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讲台上的高育良,看到学生们思考自己刚刚提出的问题,也不着急催促,很有耐心的等待学生们思考。
不一会的功夫,就有一名学生举手发言。
这名发言的学生不是别人,正是陆亦可。
高育良看到了举手的陆亦可,不禁笑道。
“陆亦可同学,你来说一下吧。”
听到高育良的话,陆亦可当即站起身形,轻抿朱唇,用清脆的声音回道。
“教授,我觉得,法是保障社会秩序的基石,公民有了法律,才能够保证自身的各项权益,而执法机关也可以依靠法律,惩治罪恶。”
“而法是随着人类文明诞生之后,必然产生的结果,早在两千多年前,商鞅就通过法治,明确了各种详细的法令,更是不遗余力的保障各项法令的施行,使得弱小的秦国,一跃成为战国时期,最为强盛的国家。”
“不过,当时商鞅的法令,从今天的角度来看,也是有很大的缺陷的。”
“我觉得,随着人类文明的进步,法律也会跟随着人类文明发展进步。”
“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
陆亦可的发言很有条理,从法是什么,法从何处来,法将往何处去,都按照自己的理解,一一剖析出来。
有理有据,这个回答不可谓不精彩。
站在讲台上的高育良,听到陆亦可的回答,黑框眼镜下的双眸不禁浮现一抹精茫,内心暗道。
自己这个外甥女,还真是蛮够优秀的,不愧是吴法官的独女。
没错,陆亦可是高育良的外甥女,高育良的老婆吴慧芬和陆亦可的妈妈是亲姐妹。
高育良是陆亦可的小姨夫。
高育良暗自在内心感慨了一句,随即笑着说道。
“陆亦可同学,回答的不错。”
“你先坐下吧。”
陆亦可听到高育良的话,当即点了点头,随后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在陆亦可坐下后,高育良不禁继续说道。
“还有没有同学想要发言。”
随着高育良话音落下,又有一名学生举起了手。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名又一名的学生接二连三的发言,整个课堂的氛围很是不错。
不过,虽然上课的氛围很是不错,但是除了一开始刚刚陆亦可有精彩的回答,剩下的这些学生也就史大凡,赵东来,李响几人给出的回答还算不错,其余的学生发言和这几个人比起来,就显得很一般了。
这个时候,整个班级里
,除了祁同伟,每一个人都做出了发言。
高育良的目光此刻也看向了祁同伟,只见高育良眼眸中带着期待之色,开口说道。
“祁同伟同学,现在全班就剩下你一个人没发言了。”
“你也来发表一下你的看法吧。”
随着高育良的话音落下,陆亦可,史大凡等一班的学生们目光都看向了祁同伟,他们看向祁同伟的眼神之中,皆都和高育良一样,布满了期待。
很明显,陆亦可他们和高育良一样,对于祁同伟,这个今年汉东省的高考状元的发言,很是期待。
坐在座位上的祁同伟,听到高育良的话,当即站起身行,轻抿嘴唇,朗声说道。
“好的,高教授。”
“那么,首先我来解答第一个问题,法是什么。”
“我觉得,法是人类现代社会文明,第二层皮肤。”
“在芭比论废墟出土的《汉谟拉比法典》石柱上,太阳神沙玛什正将权杖授予君王。这浮雕揭示法的原始形态——神谕与人意的共生体。”
“但若将两千多年后,商鞅在渭水边立的木桩与之并置,会发现法的本质实则是群体恐惧的结晶化:对无序的恐惧催生规则,对暴力的恐惧孕育程序。”
“古希拉人在德尔斐神庙刻下-认识你自己,而法律人在法典中刻下规训你自己。”
“当孟德斯鸠在《论法的精神》中写下法是一种必然关系,他真正想说的是:法是人类为对抗自身兽性发明的体外神经。就像海蜗牛会分泌碳酸钙外壳,法的本质是文明为柔软肉体锻造的护甲。”
“这就是我所理解的法。”
祁同伟那晴朗的声音在宽阔的教室之中响起,站在讲台上的高育良听到祁同伟的回答,双眸之中不禁浮现一抹震惊。
此刻,高育良的内心之中仿若平静的湖面上扔下了一块大石头,掀起了阵阵波澜。
讲真,高育良有预想到祁同伟的回答会很优秀,但是他没有想到祁同伟的回答竟然会优秀到这种地步。
祁同伟对于法是什么的理解,已经到了透过现象看本质的境界。
说真格的,在这个问题上,就是让高育良回答,也不见得有祁同伟回答的精彩。
这如何不让高育良震惊呢。
至于陆亦可等一班的学生们,一个个皆都微张嘴巴,仿佛是看一个怪物一般看着祁同伟。
此刻,众人内心之中皆都不约而同的升腾起一个想法。
卧槽,祁同伟真的和自己一样是学生吗,
玛德,这怪物不管是知识宽度,还是对于法的理解,都特么超越自己几个维度了。
对于众人的震惊,祁同伟恍若未觉,依旧用平淡而又清亮的声音继续作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