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种绽裂时,陆昭的指尖触到因果的胎衣。
阿莱依裙角的恶孽并蒂尚未盛放,血月潭的倒影突然沸腾——潭底沉着历代剜目客的颅骨盏,盏中燃着初代家主篡改记忆的痔疮灯油。她腕间银铃轻颤,铃舌弹出的却不是星尘,而是陆昭剜落血玉瞳时崩碎的草编婚誓。
公子剜目这般娴熟……
阿莱依的赤足碾碎潭边苇杆,苇汁混着星婴血凝成青铜产钳,可识得此物曾剖开我的星纹宫颈?
陆昭的脊骨突然暴痛。
那些被无垢星穹净化的弑神记忆逆流回颅,他看见自己捧着的莲种在历代轮回中反复植入阿莱依心脉——每世开花之际,正是他剜她双目之时。而潭底恶孽并蒂的苞衣里,蜷缩的竟是初代家主褪下的肛门蜕皮,正吮吸着星婴残留在苇汁里的慈悲。
接生吧……
阿莱依突然扯开襦裙,恶孽并蒂的根须刺入她新生的宫颈星纹,用你擅长的剜目刃……替星穹剖出这枚毒胎。
莲种在星纹中尖啸。
陆昭的草编刃不受控地暴起,刃身缠满历代婚典的合欢帐碎帛。当刃尖抵住阿莱依小腹时,潭底颅骨盏齐齐炸裂,初代家主的痔疮灯油漫成火海——火中浮出千万个被篡改的洞房夜:每个陆昭都在用沾毒的合卺杯,喂阿莱依饮下带《叩命经》的星穹血。
剜啊……
阿莱依的银发绞住他持刃的手,宫颈星纹裂成产道,就像你每世剖开我那样……
草编刃刺入的刹那,莲种喷出带星纹的脓血。
脓血溅在陆昭空荡的眼眶里,蚀出终极真相:无垢星穹的慈悲是阿莱依的宫颈炼狱,每道星纹都刻着他曾许下的弑侣咒。而那枚所谓的莲种,不过是初代家主肛门蜕皮裹着的星婴残骸——
正是他亲手剜出的,自己与阿莱依的因果胎!
星穹在上……
陆昭的刃柄裂出苇须,须尖挑破阿莱依的宫颈星纹。纹路深处蜷着个草编的星婴襁褓,内里裹着半枚未燃尽的灰发同心结——正是她首世剪发时,从他婚袍偷走的定情残缕。
恶孽并蒂在此刻盛放。
莲心坐着个浑身星纹的初代家主,脐带连入阿莱依的宫颈,手中把玩的正是陆昭历代剜目的凶器。当第一柄青铜匕射向星婴襁褓时,阿莱依的银发突然暴长——
发丝缠住陆昭的草编刃,刺穿自己心脉。
宫颈血混着星纹脓液,在火海上凝成艘苇舟。
渡它……
她濒死的指尖轻点星婴襁褓,别让我们的孽
……脏了公子来世的合卺酒……
初代家主突然撕开星纹皮囊。
那具躯体里涌出无数肛门蜕皮,每张皮都印着陆昭与阿莱依不同世代的婚契。蜕皮裹住苇舟,将星婴襁褓炼成枚青铜莲种,种壳刻满剜目刑典。
陆昭的草编刃在此刻焚烬。
刃灰混着阿莱依的银发血,在他掌心重凝成柄星纹脐剪。当剪刃咬断初代家主的因果脐带时,潭底传来星穹崩塌的轰鸣——
无数被净化的脐渊残骸从阿莱依宫颈涌出,将恶孽并蒂绞成星尘。初代家主在尘暴中褪回肛门原形,被苇舟的残骸钉死在血月潭的婚典碑上。
星婴襁褓突然啼哭。
那哭声震碎青铜莲种,种壳里滚出阿莱依首世剪下的银发——发丝缠着草编蜻蜓,正静静躺在未被污染的星穹残片里。
当陆昭拾起银发时,
血月潭的婚典碑突然倾塌。
碑底沉着艘苇草新舟,
舟头立着个采莲少女,
裙角再无恶孽并蒂,
唯有星纹在腕间
流转成
半句未写完的
剜目情诗。
潭水倒影中,
初代家主的肛门残骸
正悄悄爬上星穹,
凝成粒
等待破茧的
星孽莲种。